2017年1月17日 星期二

川普的萬里長城

        每當川普談起美墨邊界那高55英尺而長3,200公里的高牆時,評論者幾乎都當作荒唐的笑話或者踐踏人權的瘋子。一位女性受訪者卻在昨晚「國家地理頻道」的節目裡指出來:每當川普污辱女性與弱勢而把支持群眾鬧得臉色鐵青時,他總是能用「那一堵高牆」重新凝聚群眾的向心力,讓現場的情緒再度沸騰。
        這一堵牆到底有什麼魔力?據說它是川普贏得總統寶座的關鍵(而不是污辱女性、踐踏弱勢,或否認溫室氣體效應),是川普「一無可取中」的唯一可取,而且其力道不僅足以抵消一切惹人惱怒、讓股市心驚肉跳的各種狂言,還有額外的魅力贏得選舉。它到底是什麼?

        根據這位女性受訪者的觀察和詮釋,這一堵牆在支持者心裡等於捍衛美國公民的工作權——而不是歧視矽谷移民或挑釁美墨戰爭。
        她憤怒地指出:絕大部分美國人不但已經失去「白手致富」的美國夢,甚至連「以自己的努力讓一家溫飽無虞」的美國夢也已經破碎了;但是卻沒有任何候選人在回應這個問題,或提出保障工作權的辦法(先不管有沒有效);她更氣憤的是,川普都已經當選了,美國媒體和觀察家卻至今都沒搞清楚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以及美國平民普遍擔心失去工作(或早已失去工作)的焦慮程度。
        我的觀察也把「貧富差距擴大,工作保障日益薄弱」看成川普當選的關鍵因素,好幾個川普的支持者在受訪時都表示「他至少還關心我們(勞工)的未來」、「他會搶救我們的工作」。

        在〈川普救不了美國…〉這一篇短評裡,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史提格里茲也用新自由主義與全球化的惡果來解釋川普的當選,他說:「他的勝選稱不上出人意表」,因為「歐巴馬不但救了銀行,也救了銀行家、股東和債權人。他底下由華爾街內部人士組成的經濟政策團隊,打破資本主義規則來拯救菁英,坐實數百萬美國人的懷疑:「就像川普所說的,這套制度被『操縱』了。」
        史提格里茲當然不會被川普的選舉語言欺騙,他在該文中同時也以具體事實指出為何看衰川普。

         台灣很多媒體和觀察者都把川普現象和英國脫歐解釋為「新保守主義」抬頭。我以為排外與閉關不是重點,工作權才是重點——如果自由化確實如倡議的經濟學者所言,可以確保(強化)他們的工作權,他們應該不會反對移民和自由化;當自由化使他們的工作權危如覆巢時,知識菁英卻期待他們關心弱勢的權益和從不曾實現的經濟學許諾,這豈不是天真得有如「何不食糜」?
        與其繼續咒罵川普與他的支持者,不如認真地思索、討論一個當今全球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根本的問題:什麼樣的制度,才能確實讓平民百姓在科技進步與成長過程中獲益,而非受害?